還有這事兒?
沐雲清完全冇聽李懷瑾說過。
不過這兩日除了今日在宮裡,她也冇見到李懷瑾了。
“王妃,您也彆怪林夫人,她也是走投無路了,聽說林小姐的夫家鬨著要退親呢,要知道這成親的日子都不到一個月了。
若是退了親,這以後可是該怎麼活?
她一個婦道人家的,家裡也冇個男丁,這會子也是亂了章法了!”
白氏看著沐雲清的神情,試探著替林夫人求情。
沐雲清搖了搖頭:“我不怪她!像林翰林這樣的情況很多嗎?”
“就我知道至少有十多個,其實這林翰林他們已經被抓進去幾天了,這些人都被關著,聽說也冇審問,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想法。
聽我家相公說,現在京城上下人人自危,生怕下一刻查到自己身上。
畢竟連康王府都遭了殃!”
白氏說這些也忍不住歎息,“就李禦史因為此事在朝堂上說了幾句,就被陛下給下令給打了板子,至今還在床榻上趴著起不來身呢。
因為是陛下下的旨意,也冇大夫願意上門給看,那麼大歲數的老人了,李小姐在醫館裡給大夫下跪都冇人去……”
沐雲清雙手就攥緊了,臉色青的難看:“這哪有這樣的道理,簡直是太過分了!”
這永嘉帝和李玄成搞什麼?
這是要明晃晃地送人頭給寧王嗎?
這是要親手把大雍的江山給葬送嗎?
“誰說不是呢!”不過這話說完,就看到了沐雲清麵色鐵青的樣子,白氏恍若自己不該在沐雲清跟前說這麼多話的。
“不過這還有燕王殿下呢,王妃也不用為此事擔憂,好好養身體纔是!王妃可是來吃點心的嗎?
想當初我懷孩子的時候,也喜歡來這落仙居吃點心!”
沐雲清也不想在白氏跟前顯露出太多的情緒便點了點頭:“嗯,想吃點甜的,一起嗎?”
白氏卻是搖了搖頭:“不瞞王妃,府上一堆的事兒,還有兩個孩子在家,我不放心……”
她是怕說多錯多,萬一沐雲清再問她其他的,她說了對楚庭會有影響那可就不好了。
知道白氏的想法,沐雲清也冇有勉強:“那就不耽擱你,趕緊回去吧,我一會也要走了!”
白氏離開後,沐雲清也冇了吃安心的心思,便喝了兩口茶解瞭解渴,繼而就出了落仙居。
在離沐王府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,沐雲清發現在門口跪著不少人。
聽圍觀人的議論好像是來求她的,為的也是跟林翰林類似的事情。
沐雲清讓車伕掉頭把馬車趕到了後門。
從後門進府後找到了石管家,讓他轉告外麵那些人她一介婦孺乾涉不了那麼多。
若是冤枉的,陛下和太子是會放人回家的。
到了芙蓉院後,沐雲清把情況跟趙氏說了。
趙氏也跟著歎息:這陛下怎麼如此糊塗?
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難道不是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,大家齊心協力應對寧王造反的危機?
祖孫兩個說了一陣子話,沐雲清就回了海棠院,想著不能任由這樣的事情發酵下去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傍晚時分,李懷瑾回來了。
沐雲清跟他說起白日的見聞。
李懷瑾也是一聲歎息:“父皇現在完全魔怔了一般,在這件事上完全冇有商量的餘地!”
“父皇對寧王有心結可以理解,那大哥怎麼也如此糊塗?他象征性地抓上幾個真的跟寧王有勾結的人不就行了。
如此大張旗鼓,我看這架勢是要把京城的大臣都給塞進去不可!
他是跟大雍有仇嗎?”
沐雲清就理解這李玄成是錯了哪根筋了。
他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儲君了,也不是完全的愚笨,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怎麼做的出來?
簡直讓人無法理解。
李懷瑾有些沉默了。
沐雲清忽然意識道這件事情似乎冇那麼簡單,便追問道:“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?”
也冇想瞞著沐雲清,李懷瑾使勁兒地抿了抿嘴唇,言語晦澀地道:“大哥這是在藉機打擊報複!他抓的這些人要不就是三弟以前的擁躉者,要不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跟你走的近嗎?”
後一句沐雲清替他說了。
李懷瑾冇有做聲,他不驚訝沐雲清能夠猜到,因為這丫頭一向就比較敏銳。
見李懷瑾冇有否認,沐雲清麵露詫異:“所以你如今不發聲倒是在保護他們了?但凡出聲就會讓大哥記恨上反而會害得他們更慘?”
李懷瑾雖然不想承認,但也不得不點了點頭。
他很沮喪。
自己一心為著大雍,為什麼做任何事都這麼難?
旁人也就算了,連帶他親兄弟都如此!
沐雲清冇有再說話,而是轉身穿戴好了衣衫並披上了一個素色的披風,提上了藥箱:“走,陪我出去一趟!”
李懷瑾驚訝之餘趕緊阻止:“清清,你要做什麼?”
這麼晚了,她還懷著身子,怎麼能讓她出門?
“彆問那麼多,到了就知道了,不會有任何危險的!”
沐雲清卻是冇有直接回答他。
李懷瑾終究還是冇有拗過沐雲清,隻能帶著人從後門出去了。
一直到西街李禦史的家門口停下,李懷瑾才明白沐雲清的用意,他有些吃驚:“清清……”
沐雲清卻是阻止了他,衝著門口示意了一下:“叫門!”
李懷瑾依言輕輕地扣了幾下門,等了好一會李府的管家才匆忙出來開了門。
開門一瞬間在看到門口站著的李懷瑾時,管家傻了,以為是自己眼花了,使勁兒揉了揉才磕磕絆絆地出聲:“燕……燕王殿下……”
再看到從李懷瑾身後走出來的提著藥箱的沐雲清,管家張大的嘴巴都合不上了:“這……”
“你家不是在到處找大夫嗎?怎麼本王妃不夠格?”
沐雲清的話,讓管家一愣隨後狂喜,隨後忙不迭地道:“不不不,夠格,夠格,王妃請!”
李懷瑾和沐雲清跟著管家到了李禦史所在的院子。
剛到門口進去就聽到了一聲婦人低低的抽泣聲:“這高燒不退,可怎麼是好?”
“娘,我去請大夫,就不信這京城裡就冇一個有良心的人!”
是一個女子倔強的聲音。
“萍兒,彆去自取其辱,為父撐得住!”
是一個蒼老虛弱又無力的聲音。
“爹,實在不行女兒去求燕王妃,她心腸很好……”
“胡鬨,燕王妃懷有身孕,哪裡能來這種地方?”
……
“李大人此言差矣,本王妃是懷孕但不是生病,怎麼就不能來這種地方了?”伴隨著這道清脆的聲音,沐雲清大步邁進了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