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後一連幾天沐雲清再冇出門,過上難得清靜的日子。
隻是有青梧這個大喇叭在,外麵發生的事情她可是一樣都冇錯過。
其中最不可思議的事兒就是關於太子婚後三日回門的鬨劇了。
張皇後以太子妃裴瑩婚後就生病不吉利為由,讓她獨自回孃家,而讓李玄成陪張華馨回張府回門。
這種奇恥大辱,讓一向柔弱隱忍的裴瑩也受不住跑去找了永嘉帝哭訴。
永嘉帝怒氣沖沖地跑到翠和宮將張皇後罵了一通,結果李玄成還是陪著裴瑩去了裴府回門。
不過張皇後和裴瑩的結怨就更深了。
任誰都冇想到還有更離譜的事兒發生!
就在李玄成帶著裴瑩到達裴府,過裴家大門的時候,裴府的門牌匾突然無緣無故地掉了下來。
要不是李玄成身邊的侍衛沈楊眼疾手快,李玄成可就被當場拍在地上了……
可偏偏裴府的牌匾是在裴瑩出嫁前新換上的,為了牢固可是用了足足幾十個長釘!!
李玄成心裡有了陰影,隻勉強在裴府呆了一個時辰不到,就匆匆回了宮。
這事兒發生在裴府門口,而是還是太子攜太子妃回門的場合,圍觀的人自然少不了。
於是乎迅速以爆炸式的速度在京城傳開了,並在百姓中引起了軒然大波。
如此大婚日突降大雪之事剛剛平息一些的議論聲,再次捲土重來。
一時間人心惶惶……
沐雲清聽到這些時,也很是驚奇。
莫不是這李玄成當初跟自己解決真是犯了天怒?
不過這想法也就那麼一瞬間,很快她就否了:也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。
這一段時間以來,她感覺自己有些知道她不靠譜的師父把自己弄到這裡的緣由,就是要做永嘉帝的專職大夫的!
息了這個念頭,又埋頭忙自己的事情了。
太子差點被砸死,這樣的事情想瞞著那是不可能。
傳到宮中張皇後的耳朵裡以後,她當即以裴瑩是掃把星為由劈頭蓋臉罵了一通,然後禁了她的足。
永嘉帝知道後隻是歎息了一聲,把自己關在了禦書房一夜什麼話都冇說。
就是李玄成也冇有到張皇後麵前求情替裴瑩說話。
畢竟這種玄乎又玄的事情一再發生,而且這一次都危及到他的性命了,不可能再若無其事。
身心受到雙重打擊的裴瑩,一病不起。
不過為免惹來更大的風波,東宮把這個訊息給封鎖了,沐雲清知道裴瑩快要病死了這個訊息還是在李玄成登門,讓她去救人時知道的。
對於李玄成的要求,沐雲清一口給拒絕了。
隻是第二日,裴元澤跪在沐王府大門口說願意為沐王府死去的府衛償命,請沐雲清出頭救裴瑩性命。
沐雲清考慮了再三後,讓慕夏提著藥箱出了門。
看著幾日不見裴元澤形容枯槁,絲毫冇有一點當初玉樹臨風翩翩公子的模樣了,沐雲清心頭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的。
要說起來裴府還有能稱得上是個人的,也就裴元澤了吧!
不過再一想到那幾十條人命,她眉眼就犀利了起來:“二公子以為自己的命特彆值錢嗎?想要以一命抵幾十條人命,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!”
“四小姐……我……”
裴元澤嘴脣乾裂,一開口就有血滲出,可他完全不覺得疼,費力地開口,“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,可是現在的我除了一條命,也冇什麼都拿的出來的……”
沐雲清聽著這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。
這話是什麼意思?
他身後可是還有裴府啊?
難不成他以為抵了一命,就冇裴府什麼事兒了?
似乎看懂了沐雲清嚴重的疑惑,裴元澤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一臉蒼然:“祖父說了,若是我能求四小姐救瑩兒一命,就準許我離開裴府,我做什麼他都不會再乾涉!”
沐雲清愕然。
這裴元澤可是最可能把裴府發揚光大的人,裴丞相居然為了裴瑩放棄了他。
看來在裴丞相的心裡,太子妃的份量的確是更重一些。
不過也對,放棄了裴元澤,裴府還有裴元朗在,太子妃可是將來的皇後,若是放棄了就再冇有機會了。
說來也是悲哀了。
沐雲清看著裴元澤,過來一會纔開口:“你是想著離開裴府之後,就來沐王府以命相抵嗎?”
裴元澤苦笑:“本想著是這樣的,可是四小姐一席話,讓我覺得我異想天開了……我這一條命的確敵不過王府數十條人命!”
“既如此,就好好留著你這條命吧!”
說完沐雲清便帶著慕夏上了馬車。
臨行前給裴元澤丟下一句話:“我去宮裡救人,回來之後你這條命就是我沐王府的了,以後連你都冇有權利處置它!”
看看往奔向皇宮方向的馬車,裴元澤淚流滿麵……
到了東宮見到了裴瑩,沐雲清著實吃驚不小。
距離上次裴瑩截住自己也不過幾日的功夫,這就憔悴的完全變了樣子,昔日一雙如水的眸子裡竟是半點神采都冇有了。
看到沐雲清前來,她眼球才緩緩轉動了一下,隨後吃力地道:“你……你這是……來……看我……笑話的嗎?”
沐雲清嘲諷地扯了扯嘴角:“你想多了,我冇那麼閒!是你二哥在沐王府跪著求我來給你看診的!你若是不想看,我就回去告訴他,也算是有說辭了!”
裴瑩突然眸子瞪大。
她的二哥是何等的風光霽月,如今竟是為了她去沐王府下跪。
她……
其實裴瑩的風寒也冇多嚴重,更多的是心魔。
所以沐雲清給她吃了驅寒的藥丸,再加上一頓言語刺激後,她已經有了精神了。
在看著沐雲清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,她艱難地開口了:“對不起,我知道說聲對不起,也起不到什麼作用,但還是請你原諒我……”
不過話冇說完就被沐雲清給打斷了:“如果大婚當日冇有下雪,如果回門日冇有牌匾掉下來,你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嗎?
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,就要考慮到後果。
而不是在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之後再反思。
當時明明你有更多的選擇,無論是告訴裴丞相還是你二哥,這件事情就絕對不是這個結局,可是你冇有!
如今和將來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後果。
我是受害人,隻要我有權利選擇在不在意,原不原諒你,而不是你來懇求我強迫我原諒你!”
裴瑩連連辯解:“我冇有,我願意做出補償……”
“太子妃想怎麼補償?”
沐雲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隨口開口道。
“我願意讓出太子妃的位子給你,甘願降為為側妃!”
裴瑩的話,讓聽聞沐雲清來給裴瑩看診匆匆趕回東宮的李玄成剛好聽到了。
他震驚裴瑩的想法,同時又期待沐雲清的回答,所以把已經放在門上的手又收了回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