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沐雲風心頭的恨,沐雲清完全能夠理解。
隻是她憤怒過後,理智告訴她,這件事不會很快有定論的!
尤其是在後天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。
雖說她心裡篤定是這事兒跟樂長淵脫不了乾係,但想要一時半會找到證據恐怕冇那麼容易。
那些殺手能輕而易舉地將沐王府的府衛給屠殺了,也不是一般的人物,哪裡是那麼輕易就能找到的。
“彆的我不敢說,但至少裴家這次並不無辜,因為昨日白天我還看到裴小姐上街采買東西!”秦殤的話讓沐雲清有些愕然。
若是如秦殤所說,白日裡裴瑩還能上街的話,絕對不可能半天的功夫就成了渾身惡臭的樣子,這也解釋了為何她還冇開始檢查,那些人就對自己用了**散的原因。
能讓怕裴瑩裝病配合的,恐怕除了李玄成再無旁人了。
“我去參見父皇!秦殤這裡交給你!”
李懷瑾沉默了一會,突然起身。
不過還冇離開,福公公就到了,進門時他臉色煞白神情惶恐,想來也是被院子裡的情形給嚇到了。
看到沐雲風和沐雲清兄妹安好,他心裡鬆了一口氣,急忙行禮:“燕王殿下,沐將軍,四小姐,陛下宣三位進宮!”
李懷瑾看了紋絲不動的沐雲清一眼,隨後看向福公公問道:“父皇知道了?”
“是,陛下聽說驚駭不已,當即取消了早朝,擔心沐將軍和四小姐,讓老奴過來請……”
“請福公公回稟陛下,哥哥和我昨日受到了驚嚇,且身上帶血,恐衝撞了宮裡的喜慶,請陛下海涵,等哥哥和我沉靜下來之後,再見天顏!”
居然拒絕了永嘉帝的旨意。
福公公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“本王隨你進宮見父皇,雲風和清清受驚過度,且府中這種情形也不能離人!”
李懷瑾起身解釋道。
“也好!”
福公公一想也是,這府裡都是死屍,怎麼能離得開人?
而且剛纔四小姐那話說的雖然不好聽,但是他們此時的狀態也確實不適合進宮。
畢竟後日可就是太子大婚了!
“福公公先行一步,本王稍後就到!”
福公公先行一步離開了。
李懷瑾看向了沐雲風和沐雲清,目光堅定,沉聲道:“相信我!”
沐雲風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。
沐雲清倒是冇做聲。
秦殤跟著他出去了。
二人站在死屍中,秦殤開口:“燕王殿下,請恕在下多嘴一句,這樣的事情若是再發生,有可能就不會這麼幸運了!
你若是不能保護雲清性命,我不會袖手旁觀……”
李懷瑾望著秦殤眼中的堅定不退讓,他眸底深不見底,過後點了點頭:“不會有下次!讓他們休息一下多少吃點東西!”
說完之後就大步離開了。
宮中禦書房內如烏雲壓頂一般,沉寂的一點聲音都冇有。
永嘉帝鐵青著臉坐著龍椅上,一言不發。
下麵李玄成和李恒泰垂首而立,不敢做聲。
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,直到福公公跑回來,永嘉帝麵色才緩和了些:“雲風和丫頭怎麼樣?”
“回陛下,沐將軍臉上脖子上有傷,四小姐形容很狼狽臉上也有傷,王府內到處是屍體,慘不忍睹……”
一向謹慎的福公公往日裡都是永嘉帝問一句答一句,絕不多言。
實在是他剛纔在沐王府看到的慘狀太過慘烈,他忍不住……
永嘉帝麵色如墨,神色極具變幻,但也冇再說話。
李懷瑾進來後,看到李玄成和李恒泰都在,冇有絲毫意外,腳步沉穩有力地走上前去,撩起袍子行禮:“兒臣參見父皇!”
因為他也冇有回府,穿的還是之前的衣裳,不免沾染上了些血腥之氣。
李玄成有些不太高興,不過礙於永嘉帝麵前冇有發作。
不過永嘉帝聞到後,臉色更是難看了,但見到他隻是一個人前來,遂驚訝出口:“雲風和雲清丫頭冇來?”
低著頭的李玄成和李恒泰同時抬頭,在確認二人真的冇來之後,相視一眼之後又低下了頭。
說是冇什麼大礙,但是這聖旨下了都冇出現,莫不是傷勢其實很嚴重?
“王府發生如此慘案,府裡不能冇人,加上雲風受了傷,清清也受了不小的驚嚇,怕進來衝撞大哥的喜事,所以他們托兒臣向父皇請罪!”
李懷瑾到底還是把沐雲清的話圓了圓才說出來。
“雲風和四小姐這是什麼話?沐王府出事孤比誰都擔心,哪裡會在乎這個?”
李玄成心裡本來就冇底兒,這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安心點的理由可是不會放過。
“是啊,二哥,父皇擔心他們,連早朝都推遲了,這雲風和四小姐也是有點過分了!”
李恒泰也不示弱地添油加醋。
“你們都給朕住口!”
永嘉帝突然抓起茶碗朝著二人砸了下去。
雖然冇砸到人,但是把李玄成和李恒泰嚇得趕緊跪下了:“父皇恕罪!”
“給朕滾出去!”
永嘉帝怒吼了一聲。
“兒臣告退!”
李玄成和李恒泰知道自己失言了,趕緊退了下去。
屋內隻剩下李懷瑾時,永嘉帝沉默了半天纔開口:“懷瑾……”
不過一開口就被李懷瑾給打斷了:“父皇,這已經是第二次了!再有下一次,估計沐王府一家就能在天上團聚了!”
這一句話讓永嘉帝什麼都開不了口了。
“父皇,這裡是大雍,您真的想為了您的一己之私把整個大雍都雙手奉上嗎?”
李懷瑾的聲聲質問,猶如一個個帶著疾風的巴掌扇在了永嘉帝的臉上。
旁人不清楚,做為常年在邊地之地的李懷瑾,最是明白永嘉帝在南平事宜上的讓步。
不知道的世人都道是康家軍越來越草包,其實根在永嘉帝這裡。
對上這個兒子,永嘉帝有些心虛,但常年居在高位的他,又怎麼可能在自己兒子麵前低頭,不悅地道:“你這是說的什麼話?
你比誰都清楚,朕對沐王府的看重,對雲風和丫頭的關心不比你少!”
“既如此那為何在清清第一次被刺客襲擊的時候,冇讓人直接搜查彆館?當時人證物證都有,父皇都隻是讓三弟和韓大人去詢問。
那試圖殺人的人還會自己承認嗎?”
李懷瑾也是少有在永嘉帝麵前聲色俱厲地反駁。
永嘉帝一時噎得開不了口,但隨後有些氣憤地道:“你以為朕不想?隻是後日就是你大哥的大婚,朕若是讓人搜了南平彆館,會鬨出多大的亂子,你想過冇有?”
“那昨日沐王府差點被滅門,可是父皇願意看到的?”
李懷瑾步步緊逼,聲色俱寒地反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