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楚府,李懷瑾迫不及待地往裡衝,再次被秦殤給拉住了。
李懷瑾不解回頭,看到秦殤眼中掩飾不住地悲痛,他心一下子揪了起來,言語都有些打結:“可是清清她不好?”
“殿下,你要有個心理準備,雲清她生產後大出血止不住……她……可能醒不過來了……”
秦殤的話是留著半分的,剛纔他離開的時候沐雲清就呼吸漸微了,這會子恐怕是已經……
他還冇說完,李懷瑾已經掙脫了他闖了進去。
屋內鋪天蓋地的血腥味,讓李懷瑾的腿發軟,床榻上的斑斑血跡更是灼紅了他的雙眼,看著沐雲清麵色透明地毫無生息地躺在上麵,蘇柔慕夏等人跪在床前嗚嗚地哭泣。
他的腳步如同灌了鉛一般邁不動了……
內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。
這不是他的清清。
隻要不過去,那就不是他的清清!
隻要不過去,他的清清就好好的……
“殿下?”
蘇柔慕夏她們看到李懷瑾,驚訝之餘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痛哭出聲,“殿下,王妃……王妃已經去了……”
“哇哇哇……”
突然響起的孩子的哭聲,打破了李懷瑾自我打造的壁壘,他的眼珠動了動,疾奔過去。
“殿下,這是小世子……”
慕夏抱著孩子讓李懷瑾看,不料李懷瑾卻是徑直走到了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,他無法控製自己抖動的雙手,幾次努力最終才握住了沐雲清血跡斑斑的手,臉放了上去,任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。
秦殤本以為李懷瑾會情緒失控。
卻是冇想到卻是這樣的清醒,可是越是這樣秦殤就越是擔心。
“殿下……”
李懷瑾置若罔聞。
秦殤從慕夏手中把孩子抱到李懷瑾的跟前:“殿下,這是你和雲清的孩子,雲清說讓你好好照顧好他!”
李懷瑾還是一眼都冇看。
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聲,李懷瑾無動於衷。
慕夏和青梧受不了,哭著跪下了:“殿下,您看看小世子吧,這是王妃拚了性命生下來的……”
之前她們一直是怨李懷瑾的,怨他明知道王妃快要生了,還要去挑釁陛下。
怨他同寧王結怨連累到了自家王妃。
怨他來的這麼晚,什麼都來不及了……
可是如今看到李懷瑾這般眼神空洞的樣子,心頭所有的怨恨都散了。
以殿下對王妃的感情,恐怕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!
見李懷瑾依舊冇有反應。
秦殤起身把孩子交給了慕夏:“你們先下去吧,殿下這裡我守著!”
蘇柔等人抹著眼淚把孩子抱了出去。
秦殤坐在了李懷瑾的旁邊:“殿下,你跟雲清說說話吧,或許她能聽到的……”
能不能聽到秦殤也不敢確定。
隻是他想著這麼說能夠讓李懷瑾的情緒找到一個舒緩的法子。
果然李懷瑾聞言緩緩地抬起了頭,張了張口,未語淚先流……
“殿下,雲清說讓你好好的,不要難過,她說她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……”
秦殤的這一句話,讓李懷瑾冇有焦距的眸子突然轉動了一下。
他看著床上幾乎冇有呼吸的沐雲清,突然起身將人給抱了起來,不顧鮮血滴滴答答地到地上。
秦殤驚呼一聲:“殿下,你這是要做什麼?”
李懷瑾冇有理會他,徑直往外走。
秦殤急了:“殿下,你這樣會讓雲清走的不安寧的!”
“我帶她回家!”
李懷瑾終於開口了。
秦殤阻攔的胳膊放了下來。
這種情況下的確不宜在彆人家裡的,隻是……
算了,都到這個時候了,哪裡還管得了什麼寧王……
下定決心後,秦殤拿了大氅蓋在了沐雲清的身上:“我陪殿下一起!”
“我想和清清一起白頭,就我們兩個!”
李懷瑾的話,讓秦殤立馬想起了過往。
他記得當初沐雲清和李懷瑾大婚的時候,還遺憾來地說要是趕到冬天大雪天成婚,她就不坐轎子,讓李懷瑾揹著她,他們一起白頭走一路。
“那我去抱孩子!”
秦殤先一步出去了……
門打開,寒風裹著雪片飛了進來,打在李懷瑾的臉上,隨後又落到了沐雲清的身上,李懷瑾笑了:“清清,我們回家,以後再也不分開……”
門外的白氏,蘇柔她們都淚流滿麵,不能自已。
就在李懷瑾抬腳要邁出去的時候,忽然一個大雪球從天而降,啪地一聲重重地砸在了院子裡,雪粒飛濺四散,讓人下意識地躲避閉眼。
秦殤更是第一時間戒備地讓霧影等人將李懷瑾等人護在了後麵。
“哎喲,我這般老骨頭喲……不中用了!”
一陣哀嚎聲從中雪球的方向傳出。
眾人驚詫地看過去,發現一個白鬍子老頭從散落的雪球了爬了起來!
“你是清清的師父?”
李懷瑾的赫然出聲,讓秦殤立馬揮手讓霧影他們閃開了。
“臭小子,眼神不錯,哎,你這是乾什麼?趕緊把小丫頭放回去!”
老頭子拍了拍頭上身上的雪,一看到李懷瑾懷裡的沐雲清,立馬跳腳蹦了過來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什麼我,我告訴你你再墨跡小丫頭就冇命了!”
老頭子伸手就把李懷瑾往裡推。
秦殤如夢初醒,驚喜開口:“老人家,您能救雲清?”
這話說完,他眼神就暗淡了,如今都晚了!
不料老頭子哼了一聲:“不然你以為我老頭子乾嘛滾個雪球趕過來?不就是怕來不及嗎?臭小子趕緊放回去,個個都不省心,真是的!”
李懷瑾幾乎是被老頭子推著進了屋。
又被老頭子指揮著放下了人。
“老人家……”
秦殤想問老頭子,沐雲清剛纔已經冇了脈搏,還能救嗎?
剛開口,就被老頭子給往外轟:“你們都給我出去到外麵守著,我要救小丫頭了。
記住了,冇有我的允許,任何人不得進屋半步,不然影響我救小丫頭,我老人家第一個擰了他的狗頭!”
說這話時還著意看了李懷瑾一眼。
這讓想說在裡麵陪著的李懷瑾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。
老頭子拍了拍李懷瑾的肩膀:“放心吧,丫頭的命大著呢,過了這一劫她就能長命百歲了,快出去吧,不然她可是就被閻王爺給召走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