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——”睦男又過來抱著媽媽,“你就打算這樣堵住門口,不讓我們進來嗎?”
“哦,哦——”睦媽有點木訥地挪動了一下身子,讓到一邊。
睦男又過來,親昵地抱著簡正的手臂,稍稍用力往裡麵帶,“進來,彆拘束。叫咱爸、咱媽。”
簡正恭恭敬敬朝睦爸睦媽躹了躬之後,纔開口叫道:“爸——媽——”
“我可當不了你媽!”睦媽冇好氣地說。
“媽,當得了!”睦男早就料到了媽媽會這樣說,於是就笑嘻嘻地說:“人家簡哥哥才比我大十幾歲而已,怎麼就當不了了,您就是我和簡哥哥的媽,嘻嘻!”
“大十幾歲?我看都快二十歲了吧!”睦媽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。
“嘻嘻,還是我媽厲害,這眼光真準!”睦男嘻笑著恭維著媽媽,“簡哥哥對我可好了。您不是希望我過得幸福嗎?彆看他年紀大點,那說明成熟,說明更懂得疼人。”
睦男趕緊給簡正使了個眼色。
簡正會意,接著她的話說:“爸,媽,我保證對她好,不讓她受委屈!我也明白,您二位一時難以接受,請給我的點時間,我一定做個好老公、一個好女婿。”
“唉——”睦爸歎著氣默默地走回沙發旁邊,一屁股坐了下來,看那樣子是是極不情願他們交往的。
“這事不行,我這一關就過不了!”睦媽說完撿起地上的鍋鏟,一轉身就回了廚房。
睦男接過簡正手上的東西放好後,把他推到沙發旁邊,“來,坐在這,陪咱爸下棋。”睦男又把棋盤端了過來。
“下什麼棋!”睦爸也冇有什麼好心氣。
“嘻嘻——”睦男扒到爸爸的肩膀上,“爸,你是怕輸吧?”
“什麼話?”睦爸最自信的是自己的棋藝,最看重的是自己的棋品,“我什麼是候怕過——再說,我什麼時候輸過?”
“好!”睦男見爸爸上了她的圈套,馬上就轉過來擺棋,“那你們就下一盤!”
睦爸就是個棋癡,這象棋一擺,他就忘記了所有的事。
睦男見爸爸已經同簡正開始下棋,她就放心了。因為她相信,隻要給簡正機會,他一定能讓彆人接受他,畢竟他的人品,能力都是令人信服的。
睦男來到廚房,圍在媽媽的身邊,又是幫忙,又是撒嬌,但媽媽始終是沉默不語。最後,她使出了殺手鐧,編了個謊話:“媽——其實我已經懷孕了!”
睦媽大吃一驚,一直在手中揮動的鍋鏟也短暫地停了一下,“不爭氣!”然後鍋鏟又揮動起來。
“媽,要不我去做人流?”睦男從後麵抱著媽媽。
睦媽馬上轉過身,麵對著女兒,“你敢?!”
“那怎麼辦,你打算叫我生一個私生子嗎?”睦男做了個鬼臉。
“真是女大不中留呀!”睦媽說完這句話又轉了過去,繼續炒菜。
“嘻嘻,謝謝媽!我就知道媽媽最疼我了。”睦男高興的撒著嬌,“菜都洗好了嗎,我來幫你洗。”
睦媽儘管不樂意女兒和一個大叔在一起,但那也隻是對那個大叔有成見,而在女兒麵前那是完全冇有抵抗力的,很快廚房裡就傳出了笑聲。
而客廳裡,兩個下棋的人正殺得難分難解。
儘管睦爸已使出渾身解數,但還是不敵簡正,苦苦支撐了一陣子,最終還是被將死了。
“再來!”睦爸那不服輸的精神被激了起來,他想一定是自己輕敵了,要麼就是被女兒和簡正的事給攪了,致使自己冇有全心全意地應戰,反正,不是自己真實水平的體現。
“好,再來。”簡正很謙虛地說,“我這是僥倖!”
“不是僥倖,你的棋也下得不錯,我們就三局兩勝定輸贏!”
“好!”簡正已經把棋子給擺好了,“你先請。”
睦爸也不客氣,“好,那我就先走了,跳馬!”
這一局又殺得難分難解,最後因為簡正一個明顯的疏忽,睦爸險勝這一局。
第三局一開局,簡正就處於劣勢,儘顯處處被動。
但他們的交流卻明顯多了起來,睦爸那話裡話外都透著一種即將勝利的喜悅,“你棋下得也還不錯,但就是不夠老到,再過幾年估計我都下不過你了。”
“爸,你這棋藝精湛,不要說過幾年,就是這一輩子估計都贏不了你。”簡正迎合著。
“那也不一定,”顯然睦爸已經不介意簡正叫他爸了,而是輕鬆地跟他探討著下棋的事了,“剛纔你不就是贏了我一局嗎?”
“爸,”簡正是一張嘴就帶個爸字,他得叫睦爸習慣這個稱呼,其實他自己也在習慣的過程之中,“我剛纔就說了,那純屬僥倖。”
“你說對了一半,畢竟是贏了,但我要是真認真下的話,你要贏一盤還是很難的。”睦爸最自信他的棋藝了。
這第三局,睦爸又毫無懸念地贏了。
這時,那飯也做好了,一家人開始吃飯。
飯桌上的氣氛雖然談不上熱烈,但比剛來的時候要好多了,再加上睦男在刻意活躍著飯桌的氣氛,間或還能傳出絲絲笑語。
那看守所裡的夥食不好,簡正出來這兩天飯量特彆大,一餐能吃兩三飯大飯。而睦男家的飯碗都是比較小的那種,所以那一碗飯三口兩口就吃完了。他本來想去自己裝飯,但馬上想起在來的路上睦男講的話,這在她家吃的第一餐飯自己是不能添飯的。這就有點尷尬了,自己不能去添飯,而睦爸睦媽都冇有給自己添飯的意思,也不知道是他們冇有發現他的碗空了,還是根本就不想給自己添飯。
這個細節馬上被睦男發現了,直接叫爸媽給他添飯,那肯定是不好了,畢竟她也不知道爸媽是冇有發現他的碗空了,還是不想給他添。於是靈機一動,就開始講故事來提醒爸媽:“爸,媽,給你們講個故事。我在部隊當兵的時候,有一次演習,在野外巡查電話線的時候,碰到一條大蛇,差點就被那條蛇吃了。”
“啊!”爸媽很是緊張,馬上停下手裡的筷子,一起盯著睦男。
睦媽趕緊問:“那是多大一條蛇呀?”
睦男用手上的筷子敲了一下簡正麵前的飯碗說:“比這個碗還要大吧。”她在引導爸媽的目光,讓他們看到簡正的飯碗已經空了。
爸媽肯定看到了簡正的碗空了,但都冇有給他添飯的意思。
睦爸隻是隨口問了一句:“那後來呢?”
“剛好部隊一名首長經過,拔槍就把那條蛇給打死了,這才把我救下。”
“謝天謝地!”睦媽摸了摸胸口,看來是想平複一下剛纔那快跳出來的心臟。
睦爸又開始吃飯,一邊夾菜一邊點著頭說:“那我們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纔對,畢竟人家救了我們。”
打蛇隨棍上,睦男趕緊就著爸爸的話講:“怎麼感謝人家?”
睦媽接了話:“怎麼感謝?那起碼得請人家吃個飯唄!”
睦男笑嘻嘻地說:“嘻嘻,那請人家吃飯,讓人家吃飽不?”
“什麼意思?”睦媽有點疑惑了。
“媽,那名首長就是坐在你麵前的簡哥哥。你不是要請人家吃飯嗎?”睦男拿起簡正麵前的碗,遞到媽媽麵前,“請人家吃飯,就讓人家把飯吃飽唄——”她那語氣拖得很長,在媽媽麵前撒著嬌。
睦媽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睦爸,見他隻顧埋頭吃飯,冇有反對,也冇有說支援,於是就慢慢地接過了碗,又看了一眼睦爸,見他還是冇有反應,這才慢慢地走回廚房,給簡正添了一碗滿滿的飯。
睦男可高興了,她直接就跑到廚房門口去從媽媽手裡把那碗飯接了過來,並在媽媽媽臉上親了一口,“謝謝媽!”然後高高興興地把碗飯放到了簡正的麵前。這碗飯太重要了,媽媽給簡正添了這碗飯就表示接受了他成為睦家的女婿。而爸爸冇有出言反對,也表示他對這個件事默認了。
接下來的飯桌就更加歡樂了。
吃完飯,睦男的爸爸就叫她陪他去散步,而一出家門,她爸爸就迫不及待地問她上次出車禍倒底是怎麼回事?
睦男就詳細地把虎哥幾個製造車禍撞她,後來又製造一起假車禍瞞天過海地救她等等事情都給爸爸講了一遍。
在講述的過程中,爸爸時不時發著問,又時不時感歎著。
睦男講完了之後,笑嘻嘻地問:“爸爸,這麼大的事,你怎麼敢、又是怎麼瞞著媽媽的?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媽那身體受不了刺激。你出了事以後,公安局和你們單位都來了電話,我當時感覺天都塌下來了,但我不能倒下,更不能讓你媽媽知道。所以我就跟你媽媽說,你這新進公務員,要參加全封閉式的培訓,不能與外界交流。”
“哈哈,這麼低級的慌話,居然老媽也信!”睦男笑著說,“不過真是難為你了。”
“嘿嘿,因為我從來不說慌話,所以我說什麼你媽都信,從不懷疑。當然,還有一點,就是以前你當新兵的時候也進行過全封閉式訓練,也不能對外聯絡,所以你媽就信了。不過——”睦爸一邊散著步,一邊看了一眼睦男,“差點就穿穿幫了。”
“怎麼呢?”
“你失蹤的時間太長了,那段時間你媽天天問你,至於封閉式培訓的時間怎麼可能有那麼長?還好就在這時你回來了。”睦爸停下了腳步,“不過我想你以後也不要把這段經曆告訴你媽,我怕她擔心你。”
“爸——”睦男一把就抱住爸爸,“你真是個好老爸!又是一個好老公!”
“都過去了——”他拍著女兒的肩膀,“不過你以後真的是要注意,現在回想起來,我都感覺象做夢,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。”
“爸——”睦男正想說點什麼,而爸爸又開始說話了,“不過現在好了,以後有簡正在你身邊,我覺得他是一個可靠的人,他完全可以保護你。”
“嗯,嗯,謝謝爸爸。”
他們就這樣邊聊天邊散步,差不多走了兩個小時纔回到家裡。
而家裡的簡正表現得也非常好。
睦男和她爸一出門,他就趕緊幫著睦媽收拾碗筷,抹台洗碗。
而在這過程中,他又主動和她聊起關於《紅樓夢》的話題,很快就和睦媽聊到了一起。
睦媽也很欣賞他的學識和做人,真是丈母孃看女婿,越看越愛,很快就從心裡上完全接受了這位未來的女婿了。
等睦男挽著爸爸的手臂進家門時,就聽到了從廚房裡傳出來簡正和媽媽的說笑聲。
睦男很高興,剛回到家又拉著簡正出去看小城的夜景。
當然少不了要表揚簡正成功贏得了她爸媽的信任。
睦男又叫簡正開車出去兜風,一直把車開到了城外的河堤上。
吹著江風,偎著心愛的人,看著迷人的月色,享受著這幸福的時光。
當然,做為一對初嘗滋味的戀人,也少不了一起在這江風月色中嘗試那車上的浪漫。
雲消雨歇,滿車狼籍,糾纏後的慵懶讓這對熱戀中的人兒倦在車裡有一句冇一句的傾訴著、閒聊著。
“今天早上阮先超發了朋友圈,你看到了嗎?”這是他的聲音。
“冇看,我都不看朋友圈的。”她說話的時候正窩在他的身上,眼睛都冇睜開。
“你應該看看,應該和你有關。”
她一下子挺起身子,“和我有關,他說了什麼?”聽她那聲音還是挺緊張的。
“嘿嘿,也冇什麼,你看看吧。”他把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下。
她趕緊找出手機,打開微信,找到阮先超的頭像,然後點進了他的朋友圈。今天他確實發了一條朋友圈,那是一張非常漂亮的牡丹花,又配了一首小詩:
我想采那朵牡丹插在瓶子裡
用美麗裝扮我的四季
讓綻放的花瓣承載我的故事
也曾有過美妙的序曲
期待的在風花雪月
遲遲未現
而故事的尾聲已經響起
驚世駭俗的美麗
不屬於我的小屋
卻屬於我的心底
她看完後,輕輕地吐了一口氣,向他翻了一下白眼,“這哪和我有關係呀?”
“哈哈,你就是那牡丹!”他說的很肯定。
她伸手去抓住他的另一隻手也放到自己的身上,“你都知道了?”
“都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怎麼這麼說。”
“哈哈——”他冇有回答她,想給她賣個關子。
她把手伸下去抓住那個,做勢要用力扯,“說,你都知道什麼?”
“饒命呀!”他也把手伸過去,用大手包著她的小手,但並冇有將她的手挪開,“是這樣,那次大家一起吃飯,我見他的目光始終冇有離開過你,那是真的在意你。”
她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臉上摩梭著,“你會生氣嗎?”
“不生氣,那說明我的女人有魅力。”
“真的不生氣?”
“嗯,而且我要象他學習。”他挪動了一下身體,那是車內空間太侷促,一個姿勢躺得太久,“我要檢討,真的,我做的太差勁,還不如他關心你,不過我以後一下好好愛你,關心你。”
她突然一動,兩手捧著他的臉,在他嘴上重重地親了一下,“但我愛你,隻愛你!”
他迴應地親了她一下,“嗯,我也是!”
她又窩進他的懷裡,悠悠地說:“你想知道他嗎?”
“嗯!”好奇心每個人都有,他當然想知道。
她就把和阮先超所有交往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了簡正。她覺得他們的交往是純潔的,所以不做絲毫的隱瞞。
等她講完了,他問她,“假如冇有我的存在,你會選擇他嗎?”
“哈哈,哪有什麼假如,假如冇有你,我都不可能認識他。”
“我說的是假如。”看來他很認真,很想知道這種情況下的答案。
“那你讓我想想——”她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,“可能會,也可能不會。”
“這是什麼答案呀,哈哈。”
她解釋了一下,“可能會,那是因為他卻確實是一個值得信賴、可以托付終身的好人。可能不會,那是因為我跟他在一起隻能感受到他的好,感受不到那種,嗯,那種需要。”她動了一下,盯著他的眼睛,“明白了嗎?”
他用手指剮了一下她那高挺的鼻梁,“明白了!”然後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,“我現在就需要……”
“咯咯——輕點——”
那聲音從車窗裡飄了出來,裹著江水流向了遠方。
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,睦爸睦媽都已經睡覺了。
簡正她想晚上也能抱著她一起睡,當然她也想。
但她還是靈活地從他懷裡溜了出來,回到了自己的房間,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客房。
很快她就給他發了一條資訊,說當地有風俗,女兒在家是不能同男朋友同房的,以後結了婚也不行。
他表示理解,更何況,剛纔在車上已經釋放了幾回。